第7章

    富冈面色一紧,皱着眉说:
    “是【鬼】的味道和人血。”
    他抢先一步进入玄关,紧握刀柄的手丝毫不敢放松。
    “你跟紧点。如果被抓走吃了,我没工夫救你。”
    渊诱:“……”
    她慢吞吞扶墙起身,盯着富冈背部的目光冰冷又严峻。
    她不屑地撇了撇嘴,心里决定不管观众多么木讷,都不能放弃自己精湛的演技,免得露了马脚。
    富冈的脚步在客厅前停下。
    渊诱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富冈犹豫一下,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些隐忍:
    “我劝你别看。”
    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    从富冈肩膀探出头的渊诱看到了沙发上端坐的女人。
    她穿着渊诱最爱的墨绿色丝绸睡衣,手脚被摆成诡异的角度。
    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撒进来,照在她纤细的,没有头的脖子上……
    “啊!”
    渊诱大叫着摔倒在地,后背沾染上门框边红色的粘稠液体。
    此情此景,富冈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,他看也没看女人一眼,声音沙哑:
    “你呆在这里,我去看看。”
    “不!你别过去!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去报警!”
    渊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,死死地拖住富冈的手,怎么也不肯放开。
    富冈气急败坏地大喊:“放手!”
    “不行!你扶我起来,我们现在就走!”
    富冈气得嘴唇颤抖,他不耐烦地睨了女人一眼,入目所及,是她因惊恐而过分苍白的脸庞和婆娑的泪眼。
    他不顾女人疼痛的表情,用力掰开她的手指。
    “【鬼】随时都会回来,我必须留在这里。”
    他说完,飞快地靠近沙发。然后……
    拔刀砍下眼前一闪而过的光亮!
    啪嗒——
    残/肢/断/臂散落一地。
    背后响起女人的抽气声。
    富冈:“这些部分是用蜘蛛丝固定住的,你家里有几个人?”
    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,转过头看见女人扶着墙,眼眶发红,精致的五官像是被揉过的名画般皱成一团。
    “不管你走不走,我要走了!免得被警/察当成嫌疑犯!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数十个扛着长/枪/短/炮的男人冲进来,把他们团团围住!
    记者a:“渊诱小姐,请问您和这位先生……你们看沙发上是什么?”
    记者b:“呕……让我先缓一缓。”
    记者c:“我的天哪,渊诱杀人啦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极度的混乱中,渊诱窥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。
    那人戴着黑帽,唇边绽放出恶劣的笑意,他蠕动嘴唇:
    “去死吧!”
    他说。
    *
    竹林
    蜘蛛女近乎痴迷地凝望远处的身影。
    那即使沐浴在强光下也毫无瑕疵的女人,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?
    与那个女人相比,她精心拼凑的“残次品”居然是如此不堪一击!
    蜘蛛女:“如果,如果能得到这个女人的话……”
    疯狂是她惨白的五官上唯一跃动的火光。
    “这个人你不能碰!”
    听到声音,蜘蛛女本能地一抖。她小心翼翼地转头:
    “累,你回来啦?”
    累置若罔闻,甚至用看低级生物的眼神睇她:
    “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?”
    累——她亲爱的弟弟从不爱管这些鸡毛蒜皮,可偏偏今天!
    蜘蛛女: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    要是平时,她根本不敢对累提出反驳。但这会儿对女人的渴望远远超过了惊慌。
    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,语气不善:“因为她被那位大人看中了。”
    那位大人——鬼舞辻无惨!
    忽然,女人的身影和零星片段里的重叠起来!
    那个被人众星捧月般爱戴,她深恶痛绝的女人!
    累盯着“姐姐”游离的神情,胸口的愤怒犹如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。
    他二话不说甩出坚硬如铁的蜘蛛丝,“姐姐”的脸上霎时鲜血淋漓。
    “你的回答呢?”
    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    蜘蛛女捂着伤口,泫然欲泣,指甲却狠狠地掐进掌心。
    *
    牢笼内
    渊诱一声不吭垂头坐在硬板床上。
    内疚与愤怒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,让她疑心自己随时会痛得昏厥当场。
    “喂,你没事吧?”
    富冈淡漠的声音透过墙壁,里面夹杂着不能轻易吐露的关心。
    渊诱猛地抬头,胸中发酵的埋怨像岩浆般喷涌而出。
    “我早说让你离开那里,你不听!现在好了,我们都被当成嫌犯了!”
    富冈:“……”
    渊诱:“现在别说是杀【鬼】了,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!”
    “我好像打扰到二位了?”
    如山涧清泉般温柔的嗓音流入耳畔。
    渊诱拍了拍起伏的胸口,没好气地向笼边投去一瞥。
    “月彦医生?”她捂住嘴惊呼,“你怎么来了?”
    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月彦局促地咳嗽一声:
    “我……听说渊诱小姐被关起来了,担心你腹部的伤势,所以拜托我的律师朋友保释了你。希望你……不要怪我多管闲事。”
    什么?这个男人保释了她?